自己虽说是个衍圣公,面对着这些六部九卿和内阁大臣,就只剩下了巴结的份,毕竟人家手里有实权,自己却什么都没有,只是个摆设。大家都没什么意见,孔希学本人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,只有心中默默流泪。他忽然也福至心灵,和朱元璋说了一句。“等臣回到山东以后,也会和大家传播此事,为少东家好好的扬名。”朱元璋看到孔希学这样表态,忽然又想到了一层,便吩咐说。“咱倒是还有个想法,你回去以后,把这件事顺便写进你们孔氏的家谱之中,日后也好流传青史。”听完这话,本来心中默默流泪的孔希学,已经把朱元璋的十八辈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。可是心里这么想着,嘴上却说。“陛下圣明烛照,想得的确周到,微臣回去之后即刻照办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孔希学的心中几乎都是在流血的,这已经把衍圣公的体面彻底扔到姥姥家里去了。散朝以后,孔希学找了个酒馆,大醉了一场,孔鉴在旁边陪着也是喝不下去,却也知道无法安慰什么。与此同时,方孝孺在看一篇文章,看的不由得大皱眉头。正是关于朱涛和孔希学论辩的那篇文章,宋濂回去之后,马上一挥而就,然后把方孝孺叫到自己府中。一篇几千字的文章,方孝孺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,宋濂笑着问道。“希直,你觉得如何?”方孝孺整整看了两刻钟的时间,在宋濂的问话中,他才抬起头来,脸色有些复杂。“看来朱涛真的是大贤,我确实比之相差太远,可以说是望尘莫及,弟子甚至认为,朱涛的那套理论体系已经相当完整,甚至完全可以做到在儒学之上开宗立派。”话锋一转,方孝孺又继续说道。“不过他的性子太过于懒散,好像做什么事都懒得去做,而且他对儒学虽然造诣颇深,却不肯在上面耗费时间,那就是儒学憾事了。”这番评价是颇为中肯的,朱涛的学问已经突破了程朱理学的局限性,又有朱元璋在其中支持,以后必然不可限量。就是因为他太过于懒散,方孝孺倒是觉得,如果他一直这样懒下去,自己努力一把,或许还有追上的可能。见到方孝孺这个样子,宋濂连忙安慰说。“你能这么想我就非常的高兴了,不过你也不必太灰心,这段时间你的文章我都看过了,进步很大,朱涛不是一般人,你不要和他相比。”没想到,方孝孺却淡然地回答说。“先生不必安慰我,其实我不会被打击到的,因为我早就已经习惯了。”说完这话,他却不由得一番苦笑,谁让人家是天纵英才,自己有点儿天赋,可是比着朱涛确实差得太远了。宋濂想了想,这才对方孝孺说。“你能这么想,为师真是很高兴,也不枉我一番苦心栽培你,今天叫你来,还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你做,你把这一篇文章重新润色一遍,加上赞语发给你的朋友们,让他们也替朱涛扬名。”方孝孺却忽然愣住,半晌才对宋濂说。“老师,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,像是我们正在拍朱涛的马屁,咱们在士林之中还多少是有些名声的,这样做就太过了吧。”其实更深的话,方孝孺并没有说出来,因为宋濂一直是一个非常刚正的老夫子,怎么会主动的做这种事,有些阿谀奉承之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