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老惫懒的声音在人群中并不起眼,但貌似怕没财源上门,於是只好扯起嗓子,听着卖力,觉着便有些滑稽了。

    兴许是恰巧年轻人脑袋一片嗡鸣,这个有些卖力的声音“脱尘而出”,又或者实在是那老者太“卖力”了,感觉再喊个几字就会岔气似的咳嗽,总之这个声音,确实给那脑袋空白的年轻人“醍醐灌顶”了。

    年轻人呲着牙,使劲r0u了r0u自己的鬓x,放下了手,偏首向斜前方看去。一面布帜竖在了一张折桌旁。桌後坐着了一个头戴黑纶巾,身着乌坎肩的老者。若是有人绕到背面,便能清晰看见老者後背织有一幅八卦两仪图,而他的桌上摆着个签筒,一块木板,一支狼毫。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年轻人凝目看向那面布旗,只见那旗上工整着写有四个大字:易数算师。

    可不是吗,正是那江湖术士,算命先生。

    但奈何年轻人实在是不经世事,脚步边好奇的往那儿走,一边疑惑的问道:“咦,易数算师?这是个什麽摊位?”

    此情此景,可不正是小羔羊撞入老苍狼麽?

    那一脸不耐烦的老者扯着嗓子的声音一停,似有听见年轻人的自言自语,转头面向了来者。“嗯?年轻人想要算个念想吗?”

    年轻人总算来到了算摊前,或许是长安闹市里的大家都熟悉了这种骗吃骗喝的老术士,所以无人光顾,甚至有些疏离,致使原先身在吵闹中的年轻人此时当真像是来到了一方净土,顿时浑身轻松。

    年轻人止步於此,却没急着开口,而是托肘轻捏下巴,在心中略作思咐:“听师父说,山下有着不少的散修道人,可不知这老者是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......这年轻人明显不谙世事,当即开口问道:“好,前辈以何为占算?”

    “嗯......喏,坐下吧。”

    老者挥了挥手,指了指桌前底下一张椅子,待年轻人坐下,老者再次开口,问道:“哪,老汉我这有三种断法,一是铜钱易断,二是手相触断,三是测字划断。公子,想以何为算哪?”

    此时年轻人忽然发现一件事。

    眼前模样平常的老者,似乎从刚才叫卖似的喊卦,到如今他坐下,似乎都是闭着眼睛,没有睁眼的意思,不禁轻轻的伸手捋袖挥了两下:“前辈,您、看不见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