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清流撇嘴,觉得对方有些“傲娇”,口嫌体正直,因为方才分明感受到了关心与担忧。

    他没有继续理会器灵,转而看向鹿婆婆:“您可曾有什么嘱托或遗愿?”

    他知道了,为何他的长生仙经不能修复其躯体。

    这是天地的限制,纵然帝经也不能违背,就如同无人可逆转阴阳般,底层规则不可改变。

    在他眼中,老妪功德无量,哪怕本就寿命无多,也不会有几人真正献祭自身,大多人都是自私的,能苟活绝不会去寻死。

    况且,对方这一路给予他的帮助不少,尽管也有自己的目的,但论迹不论心,总归是一桩恩。

    故而若力所能及,杨清流不介意帮她完成遗愿,不会推辞。

    “遗愿么,想想好像是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“昔年我与那老头有一桩因果,也是因此加入这座小寨,谁能想到这一待便是大半辈子...”

    “说来,他很厉害啊,想来那时候就算到会有这么一日了,要以我的血加持法阵。”老妪笑了笑,一连说了许多,谈及这桩事,言语并非埋怨,众人反倒听出了一种佩服。

    她没有细说因果为何,但杨清流知道多半不小,不然何以追随至此?或许与道途及性命相关。

    “唯一来说的话,没有体会过所谓的亲情。”

    鹿婆婆低语,在临死之际却愈发平静了,沉吟了会,她再度开口,语气换上了些许感慨:“只能讲有些遗憾吧,一辈子都是无根之萍,依托她人残躯复苏,无父无母,与天生地养无异,缺少了那种经历。”

    许是感知自己寿命快到尽头。

    此刻,她竟如一位凡人般碎碎念,时而沉默,时而轻叹,眼眸中不时出现弥蒙,没有了锐利与清光。